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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在轻而易举的攻下了县城之后,却碰到了徐家堡的这个硬骨头。
相比之下,那个县城就象是泥糊的墙壁,一推就倒了。
而面对徐家堡的高大城墙,就算是马贼中高手如云,也是耗费了整整五日,折损近千人马,才将城墙打开了几道豁口。
不过,就是这几道豁口就已经足够了。
仲纬的舌头舔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嘴唇,他的眼中闪烁着凶戾的光芒。一双手握住,随后慢慢松开,内劲在经脉中顺行一圈,在经过右肩处之时,依旧是隐隐作痛。
他脸上的肌肉隐隐的抽搐着,身上所散发着的杀气愈发的浓厚了几分,让他的几个属下都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知道身后的这位以凶残闻名的主再度开始发狠了。
仲纬在第一次攻城之时,正好遇到了徐隐杰,双方对了几掌,仲纬被徐隐杰一掌击中右肩,虽然不会致命,但却让他狠狠的吃了一番苦头。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决定,一旦明日清晨破城之后,定要将徐家老儿生擒捉拿,在他的面前,将徐家所有男丁一一斩决,将所有女人分赠给众兄弟凌辱,一定要这个老头后悔为什么要击伤自己。
豁然,从黑夜中再度传来了一道惨叫声,随后就是重物落地之声。
仲纬的眉头一皱,道:“偷袭的人手还在安排着么?”
一人立即道:“仲大当家,偷袭的人一直没有断过,都是由海当家亲自安排的。”
仲纬轻哼一声,在他想来,既然明日清晨就是总攻了,那么今夜就算是不再偷袭也没有关系了。但既然是海蕙乔这个女人安排的,那么他顿时就打消了插手的念头。
海蕙乔是蓝涵阳之妻,他们夫妻二人身为蓝海马贼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虽然一个内劲十层,一个内劲九层,但却擅长配合之道,内劲功法更是相辅相成。联手之后,所发挥出了的威能,几乎不再二名十层内劲高手之下。
而更主要的是,海蕙乔机智过人,素有智多星之称。
这一次五千马贼奔袭太仓县,唯有海蕙乔一力主张先下徐家堡,再攻太仓县城。
只可惜除了蓝涵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响应了,估计众人也是不愿意被一个女人指手画脚的缘故。
然而,实战之后,却证明了海蕙乔的眼光。
太仓县城徒具虚名,一战而下,但有了防备之后的徐家堡,却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直至耗费了近千的马贼兄弟,才算是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虽说明日总攻,应该可以将徐家堡拿下了,但是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兄弟即将永远的葬身于此。
不远处,一对对的人马开始集结了起来。
这些人在五日间,轮流的居住在前方的徐家镇之上。至于镇中之人,要么是躲入了徐家堡中,要么就是死在了马贼手中。
他们将整个镇子都占据了下来,做为他们数千人生活的大本营。
此刻,虽然天色依旧是昏暗,但是镇子中的人却已经全部的来到了这里,并且集合了起来,他们虽然是马贼,但是却有着不逊色于军队的素质。数千人慢慢的在黑夜中赶到了这里,让整个空间中都弥漫着一种强烈的浓烈煞气。
马贼攻城虽然没有太多的工具,但是这些马贼并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身怀内劲的修炼者,对于他们来说,城墙虽然有着极大的障碍,但却并非高不可攀。这一点从前几日的攻防战中就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当然,如果不是这道城墙,而任由数千马贼策马堡内的话,那么徐家堡中的众人也早就崩溃灭亡了。
此刻,徐家堡的城墙在几大高手的配合之下,已经露出了几道豁口,只要组织足够的人手一冲,就一定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了。
仲纬的身边,已经多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中,有四个男子和一位女性。
他们正是红巾盗的大当家关庆,二当家郭少风,烈虎的许汉白,蓝海的蓝涵阳和海蕙乔。
四个男子虽然容貌各不相同,但是最年轻的蓝涵阳也过六十了。
不过,他的年纪虽然最轻,但若是单以修为而论,他无疑是众人中最为强大的,纵然是关庆,也不愿意与他放对。
“人,齐了?”关庆的声音如同闷雷似的响了起来。
“齐了。”
一道并不算悦耳的声音发自于海蕙乔之口,然而在场的众位男性中却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女流之辈了。
这并不是因为她的丈夫,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所获得的地位。
几个人的目光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移向了他们的目标。
那个在黑夜中愈发显得狰狞的黑色城墙!
天色越来越暗,在黎明前的那一刻,是一日中最为昏暗之时。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等待,就连那五日中从未有一刻间断的偷袭行动都停了下来。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半,就连城墙之上,也没有了声音,似乎双方都在等待第一缕阳光出现的那一刻。
在天的一边,已经淡淡地拖直了一条乳白色的狭带,像要将这所有的山峰束合在一起。接着一种酒醉了似的绯红渲晕着。接着又是一抹沉重的灰色浓云!
天空还是一片浅蓝,颜色很浅。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加强它的亮光,终于现出那清晨的第一缕光……
海蕙乔缓缓的点头,关庆的手高高的举起,所有马贼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了兵刃之上,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般的光芒。
然而,就在此刻,他们的耳中听见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巨大声浪……
城墙上,徐隐杰一脚踹出,将一个刚刚攀上城墙的马贼直接踹飞了出去。
他的脸上依旧是古井不波,没有一点儿的表情,就像是刚才踢飞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枯叶似的。
豁然,他转头,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与之相斗了数十年的脸庞。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之色,似乎是在奇怪这个老家伙为何还会出现在城头之上。
贺武德双手背负,就这样不紧不慢的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黑暗的下方。
“你怎么还不走?”
“我也想走,不过我若是走了,那么今生的一个心愿就完不成了。”
“什么心愿?”
“我想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枯木功厉害,还是我的大关刀所向披靡。”贺武德伸手一指前方的黑夜,道:“那么多的马贼就在前面,足够我们比试的了。”
徐隐杰终于稍微的将眼睛睁大了一点,那深陷进眼眶中的眼珠子似乎也多了一分活力。
“你的大关刀呢?”
贺武德一怔,苦笑道:“我送人了。”
徐隐杰的头又一次低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羡慕:“你,有一个好孙子。”
贺武德放声大笑,道:“是啊,只要有一鸣在,我们贺家一定复兴有望。”他拍了拍双手,突地道:“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没有大关刀,但是我的这一双手刀也不会逊色多少的。”
“啧啧,好一个手刀,老夫倒是要见识一下。”程宁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徐隐杰和贺武德同时转过了头,他们二人的眼中都有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就像是突然之间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程宁生的脸皮虽然极厚,但是在这一刻,还是泛起了一丝恼羞成怒的感觉。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程宁生怒道。
贺武德惊讶的道:“程兄,你不是老糊涂了吧,你这个太仓老狐难道真的不怕死了?”
徐隐杰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个反应却是清晰的将他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程宁生在年轻之时,号称太仓之狐,年老了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太仓老狐。
这头老狐狸一生之中算人无数,正是有了他这个老狐狸,所以程家才能在巅峰武力不济之时,依旧是保持了极为强势的地位,并不曾被徐、贺二家真正的压下去。
而且程宁生一生中最大的弱点,就是怕死。
或许也正是因为多智如狐,所以才会疑心重重,遇事不决,在武道的修行上也是停滞不前。
这已经是他的天性,铭刻到骨子里的性格,再也无法改变了。
无论是贺武德,还是徐隐杰,都不曾想到过他能够在此刻登上城头,哪怕是在做梦之时也没有如此的奢望。
程宁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学着贺武德的样子,背负双手,道:“老夫本来不想来的,但是突地有一事放不下,所以就回来凑热闹了。”
“什么事情,竟然连你也放不下了?”贺武德诧异的问道。
程宁生没好气的道:“我们三个斗了一辈子,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你们二个究竟谁才是太仓第一高手。”
贺武德和徐隐杰相视而望,再看看面色恚怒的程宁生,终于是毫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哪怕是修炼了枯木功的徐隐杰都罕见的露出了那恐怖的如同饿死鬼般的笑容。
天色仿佛是暗到了极点,他们停下了笑容,遥望城下。
程宁生缓缓的道:“有了你们这二个对手,我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贺、徐二老默然不语,然而他们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黎明的霞光渐渐露出了,太阳隐身于群峰之后,给它们周围笼上了一道朦胧的亮光,亮光漫漫感染了四周那浅蓝的天色,天空中缓缓出现了金色的晨曦。
第一缕光,在万众瞩目之下,出现了……
三位老人的目光同时变得灼热了起来,他们的内劲缓缓提聚而起,强大的气势骤然沸腾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他们的耳中听见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巨大声浪……
徐家堡靠近后山的一处庭院中,以徐向前、贺荃名、程家晖三位为首,近五十人站在了一个巨型的假山之前。
徐向前提起了第九层内劲,将假山的一角缓缓移开,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处的,足以容纳三人同行的通道。
在这条通道之中,有着无数的阶梯,由此可见,当初建造这条通道的徐家前辈所花费的那无穷心血了。
天色已经很黑了,唯有众人手中举着的火把散发着光和亮,给这无尽的黑暗带来一丝温暖的感觉。
“走吧。”徐向前沉声道:“育才先行探路,贺家兄弟随后,程家兄弟居中,徐家子弟断后。”
徐育才应了一声,他的声音竟然隐隐的带着一丝哭腔。然而此刻,却没有任何人有嘲笑他的意思。
徐家这一次离开的人都是精英,真正的精英。除此之外,就算是徐家的妇女们,也都是一个未带,其中就包括徐育才的母亲。
“等一下。”贺荃名轻声道。
徐向前和程家晖的目光同时转了过来。
贺荃信沉声道:“三弟,一海,一炫,随我向爹爹最后磕三个头吧。”
他转身,朝着城头的方向跪下,贺荃义,贺一海和还贺一炫亦是如此,他们重重的磕了下去。
徐向前等人微微一怔,慢慢的,所有人都自主的跪下,除了那额头重重触地的声音之外,就仅余下弥漫着的悲伤和沉重。
清晨的雾气依旧是浓密着,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青晕,淡淡地浮着,像一缕袅袅的炊烟。
那第一缕光,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贺荃名起身,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断绝之色,厉声道:“我们,走!”
然而,就在此刻,他们的耳中听见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巨大声浪……
远远的,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所及之处。
那清晨的第一缕光,就如同破开黑暗的刀,划过了夜空,照耀在他的身上。
就像是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在天空,在大地,在人的眼中,在人的心中划开了一条裂口。
他昂首长啸,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他驾着云,携着雨,带着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的气势,
铺天盖地,
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