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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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衙上诸事安排妥当，周老爷要赵权唤了吴典吏与金捕头前来，将县内前次妖物为祸之事略微提及，要二人加紧防范，言毕，在四人饮茶闲叙时向赵权夸赞了李壮几句，并问了李壮返乡后近情，感喟李壮忠心爱国，有勇有谋，是县内可用之才。赵权是何等伶俐人，接了老爷话，将李壮事迹捡英武的说了二三件。吴典吏、金捕头二人更是明白人儿，自是连呼‘敬仰’，那吴典吏更是起身对周老爷说了县内如此英雄人物，不可埋没乡间，更不能冷了忠义之士一腔热血，极力举荐李壮出任县里捕头，以佐金捕头。金捕头更是言说要退居其后，力佐李壮。周老爷与赵权对视一眼，呵呵一笑，将前番顾虑如此这般说与二人，说要二人且先打问一番，以防言过其实，若真个是个人才，当以李壮佐以金捕头云云，众人拱手应诺。

    不几日，李壮接了捕头一职，位居金捕头之下，兄妹二人尽皆欢喜，李玉要李壮唤赵权家去摆酒相庆。恰巧慧儿看见，要一起同去，周老爷原本不允，但碍于赵权情面，又看李壮忠厚，李家庄又不大远，便嘱咐几句，要赵全与慧儿早去早回，二人应了，赵权去街面上置办些酒果点心，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同回李家庆贺。

    一路上，慧儿要车下自走看景，赵权不允，只说要早去早回，慧儿无奈，只得隔着窗看望，只县城内倒有些稀奇，出得城来，景色与家里乡村倒也无差，待到得李家门前，慧儿下车来，但见院墙低矮，院门斜倾着，屋顶老旧，顶上茅草有些灰黑，但院外洁净非常，院旁几株老树，树下有几只鸡在觅食，一只猫儿卧在柴垛上打着哈欠。慧儿正看顾间，院门开启，迎出一人，人未出得声来，声音先是到了：“大哥，二哥，回来了，赶紧屋里坐。”慧儿听的清脆女声，回转头来，正望见李玉出了院门，四目相对，李玉顿时一愣。赵权见状，笑道：“这便是小公子，遇着大哥唤我，要一起来为大哥庆贺的。”又转过来对慧儿道：“这便是大哥妹子小玉。”慧儿面对李玉，但见李玉比自个儿大不了多少，因长自农家，虽是清瘦，但更见健朗，衣衫朴素，干干净净，像一支绿柳般清清爽爽。只是听得赵权之言，不知该如何称呼李玉，一时有些怔住了。李壮帮着车夫卸了鞍具，在树下束了马匹，与那马儿抱些草料，此时走了过来，隧道：“妹子，赶紧把二哥和少爷请进屋啊。”李玉听了忙道：“少爷、二哥，进屋喝口水吧。”进得屋来，陈设虽是简单，也是一尘不染，慧儿待赵权与李壮都落了座，方挨着赵权下首坐了，端起李玉斟满茶水的大碗喝了一口，打量起屋内，不经意间，目光落在李壮那一只断臂之上，心内不禁感慨万千。

    正思量间，忽听得门外一片嘈杂。四人迎出来，但见几个乡老提着些酒果鸡鹅院前叩门，将众人迎进来，只听得贺喜之声响成一片，赵权和李壮接应着，李玉又忙去整治茶水。正忙间，几个村妇抬了桌椅杯盘进得院来，在院内铺排开来，安置妥帖，又与李玉商议一番，将李玉前番制备酒菜连后来鸡鹅酒脯整治出来，满满的铺了两大桌。

    众人按宾主长幼落座，慧儿依旧挨着赵权坐在下首。菜肴虽不精致，也还丰盛，一时间热热闹闹，觥筹交错，慧儿虽觉嘈杂，倒也新奇，席间也浅浅饮了一杯，仰着有些微红的脸儿看那些乡老与李壮亲近，李壮显得很是快慰，赵权也很是开心。这一场直喝到近晚方散，慧儿与赵权辞别李家兄妹，乘车回转。

    不几日，李壮来衙里应差，先去拜了周老爷，又去谢了吴典吏与金捕头，自是张罗班内公人吃酒相识，诸事有赵权在内接应，皆大欢喜。因着这李壮性子粗豪，做事勤恳细致，又懂得进退礼让，几个月下来，颇得上下看重。李玉也因大哥李壮在县里找着差事，又结拜了赵权，时不时送些茶饭与二人，也顺道帮着二人浆洗缝补。一般公人小吏，与赵权熟识的，便打趣赵权，攒簇着要他央了媒人去提亲，赵权虽是老爷身边师爷，诸事练达，被人说中了心事，也常如少年般羞红了脸。李壮每每在旁看见，不但不恼，反是哈哈大笑。

    慧儿自李家回返后，读书更是勤奋，每日里除去县学书院读书，下学回家也是苦读不辍，又常去赵权处请教书画，加之离家以来颇多见识，静思之后，每有疑惑，便四处求教，短短几日，竟似心窍大开。

    眼看着仲秋将至，秋粮也已收入仓中，只这年年景不大好，收成只是平平。这一日饭罢，周老爷与王氏和慧儿闲叙家常。说第二日想命家人周全回乡探望周伯，另给邵老爷、周伯各修书一封，问及慧儿可有甚事交待。慧儿脸上微微一红，呐呐告知父亲‘想给薇儿写封书信’。周老爷与王氏相视一笑准了，要慧儿写好书信早早歇息，明早一并让周全带回。慧儿欢欢喜喜写了父母，自回书房修书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