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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唐念自己知道，她心里现在有多复杂。
澜城靠水，百姓靠水吃水，大多以捕渔为生。
水鬼不似别的鬼，不能离开水域太远，还需要找到替死鬼才能魂归地府。
要真是如面前书生说的一般，澜城里还真的有活人吗？
崔文颂很害怕，却还想在唐念面前保持风度，他双手捧茶，大袖一挥，遮住茶杯一饮而尽。
“那些鬼，各个都盯着我呲牙笑，可，可是，乡亲们都好像看不见，还说是我有问题！”
唐念看向明桓，见明桓对自己点头，心下了然。
“昨日戌时，我从书堂回家，路中间突然出现好多鬼拦我的路，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着跑着就出了城。”
崔文颂断断续续地回忆道：“那些鬼出不了城，我原想在城外的破庙借住一晚再另寻他法，却不想庙里也有鬼，我一害怕就上了山。”
“这么晚了城门不关？”
“澜城已经许久没有商队来了，探亲的人也少，城门也已经很久不关了。”
唐念狐疑的眼神打量崔文颂，却瞧不出个真假，便试探道：“崔公子可认识宋时宜？”
“不，不认识。”崔文颂攥紧衣摆、眼神乱飘，不敢直视唐念的眼睛。
他分明在告诉唐念，他认识宋时宜，并且还在隐瞒什么。
唐念也不想多问，等到了澜城，自然就知道了。
她起身道：“明桓，我们走。”
“我看崔公子并不想回澜城，要不就与我主仆二人就此别过？”
“等，等等，你们真的要去？”
唐念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似乎没有察觉崔文颂的异样。
崔文颂瞥了眼山上，总觉得山里的怪物一直躲在树后盯着他，他赶忙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唐念掸掸有些皱褶的衣裳，放下几枚铜钱，传音给明桓：“明桓，等下看住他。”
来到城门口，一股邪气扑面而来，和牧云县有过而无不及。
崔文颂见身旁两人都抬头望天，他悄悄向后挪动脚步，等和明桓差了一个身位，他一个转身，迈出脚步就想跑。
突然，他伸出的脚停在半空，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一只手在身后乱抓。
扯到明桓袖子的那一刻，崔文颂爆发出他瘦弱身子不应有的力量，把明桓拉到自己的身前。
“怪，怪物……”
“什么？”
明桓一脸疑惑地转头望向身后，什么都没有看见，偌大的空地上只有他们三人。
见明桓想要掰开他的手，崔文颂赶紧道：“没，没，我们快进城。”
话音未落，拖着明桓走到最前方，压根没注意明桓没被他拉住的手衣袖轻轻挥动一下。
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三人如入无人之地，轻轻松松进了城。
城里不似城外的凄凉，孩童可以肆无忌惮在大街上跑跳，脸上洋溢着笑容，小摊小贩整齐排在街道两旁，吆喝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唯一奇怪的，也就是城里的孕妇格外的多。
不过街上的孕妇没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富贵人家陪着身边两三个丫鬟，请不起丫鬟的丈夫都陪在身边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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